老鸨还以为是金银首饰,守着封歌揭开食盒,将三碟吃食一一端出来,见只是吃食,便笑着走了。
封歌倒不在乎老鸨的态度。
那变着花样做的吃食,虽不知是如何做的,竟很好美味,也确实给他带来一丝欢乐。
只是封歌吃过了就算了,身陷烟花之地,沦落为最低等的贱籍,他哪有资格讲究。
唯一一次和简霜多聊几句话,还是他难得外出去城隍庙烧香时遇到的,特别小意温柔。
若是他再年轻几岁,没见过那么多浮沉,或许会误以为她真的是一片真心。
可惜他已经在风月里浮沉几年,见惯了逢场作戏,看多了痴心错付,对男女情爱早就厌烦心冷了。
他此时的身份,亦不过是恩客玩物,恩客的食物。
“一千四百两第一次!”
万幸,放下纱帘的雅间没有再出价。
封歌忍不住乞求地望向顾泽那边。
他看不太真切,只觉得顾小姐脸上仿佛没什么表情,他不禁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心里渐渐升起滔天怒火。
偷偷攒了那么久银子,终于攒到了一千两。难道他没有希望给自己换回一个自由身了吗?
以前也有过人说想要替他赎身,但他都私下拒绝了,没让老鸨知道,就怕老鸨抬身价。
若简霜早说有这个想法,那日在城隍庙时他一定好好让她清醒一下脑子。
这些好听的话,若说他一开始还对些话有一丁点儿的期待和真心,那他之后回笼理智就一次次越发清醒地将这一点期待碾碎。
他不相信恩客替他赎身后的日子会更好。
那样他的命运不过是从被老鸨握着,变成被恩客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