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副迷离醉态,整个人由里到外地透出一股倦怠,像是濒临崩绝一般,花娘从未见他如此过,到了嘴边的嘲讽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一句:“你怎么了?”
高晋轩仍是闭着眼睛不说话,花娘几乎以为他睡着了,忽地听见他轻笑一声,几分苦意蔓延开来,睁开眼看着她,似笑非笑一声:“储秀。”
花娘心下有些警惕,这么些时日下来,她基本摸清楚,这厮发火的时候不会叫她的名字,等到心情极好的时候会叫她阿秀,还有一种情况叫她捉摸不透,便是这只有在新婚时才叫过的储秀,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日,烛影摇曳下,满室红罗锦纱帐,他意味不明地叫一声:“储秀。”
“你到现在居然还在想着要离开么?”
花娘心头一动,有些了悟,安下心来:“方才我与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差不多吧,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他淡淡道,止不住的疲惫笼罩着他,声音不复清越。
花娘皱眉看着他,“你既然知道了,也好。”
知道了也好,趁如今他还尚未深陷,早早说明了也好。
“你选好了?”
“选好了。”
“为何?”他看着她,“为何不可以重来?”
“高晋轩,你从来看不清。”
你看不清储秀的心意,你看不清谁是谁非,你看不清我是谁。
他的眼神一瞬间流露出脆弱,她到底不忍看他这副模样,起身欲走,却被拽住,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透过来,让她很不舒服,却见他定定的看着她,红着眼睛,有某种几近崩溃的情绪掩在那层薄弱的防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