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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的。”高婉思索一晌,方才认认真真地道:“果然还是嫂嫂思虑得周全些。”

眼见高婉似乎转了念头,花娘不由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自己今日一席话改造了高婉一辈子的爱情观,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看见高婉蹙了眉似又要问话,花娘恐她又要改主意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立时转移话题,“婉妹妹今儿来做什么的?”

“正说呢,我差点忘了,今儿早上我听见你这院里头似乎动静挺大,我估摸着又是那位小嫂子在闹了,当时不便过来,这不,午饭刚用过就来嫂嫂这儿来瞧瞧。”高婉笑着说了,又似想起一事来:“才刚走到门口,听见嫂嫂的女儿论,当真有趣的紧,好个碧玉枕,却不知嫂嫂从哪里知道的典故?”

“那自然是……”花娘一时语塞,心头有个明晰的答案,是那隔了一生一世的虚妄身影,却有如实质的利器阻在喉头,叫她无从说起。

曾有那么一个人,言笑晏晏,温润如玉般倜傥,闲闲地躺在她的贵妃榻上说了这么个典故,逗得这汴京蟠云楼的魁首娘子展颜一笑。

女儿膝头碧玉枕,当真是他留给自己的记忆太深刻了么,明明已经隔了生死那么远,偏还能脱口而出当初叫她心动的玩笑。

“是什么?”高婉又问了一句,她很不明白为何今日这花娘老是要走神的。

“自然,自然是一本书上面看来的了。”花娘见拗不过去,便随口扯了一句。

“是什么样儿的书?可否与我看看?”高婉一听见书立时一双杏眸又水亮了几分。

“不是什么好书,只看一眼就叫人心系神牵,看过了又叫人痛恨,真是个折磨人的书,故而不知什么时候被我给扔了。”悠悠道来,花娘笑道,掩下眼里那抹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