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那紫檀边座的花屏风架子,果见一屋子人闹哄哄的,老太太一身褚红金丝团花大袖,其余几人取次而坐。
花娘挨在张氏边上坐着,眉眼秀丽,腮边一抹不知是胭脂还是笑出来的红晕,瞟眼看见了进来的高晋轩,又笑道:“正说着呢,这可不,正主儿报喜来啦。”
高晋轩看她一眼,只一一行了礼,虽知道花娘定是将温娘有孕一事早早说了的,还是又回禀了一遍。
“才刚起来,秀丫头就欢欢喜喜来与我说了这事,那是极好的事。”老太太笑吟吟道,又对转头对张氏道:“你回去再叫你家二姐儿到那边去瞧上一瞧,她一手脉象诊的极好,去给那丫头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旁的毛病,上好的药材补品什么的也不要吝惜,若是缺什么,只管送过去,只要她好生养着胎,不比什么都强。”
张氏笑着应了。
“得了,你也别站着了,去前头吧,前儿个听你爹说,今年大考的,你也该好生准备准备,给老婆子我争个光。”老太太心情极好,见高晋轩仍站在那儿,笑说着:“咱家不比那些高门大户,直到你老子这一辈儿才发了家,住到了天子脚下,想着你和宇哥儿能得个一官半职就好了,这是你老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花娘听老太太喋喋说了一串,见她一脸希冀,心下有些感慨,想那高家由商发迹,在这京城里站住了脚,但京中多达官显贵,要想融进这贵人圈子,便是仕途一路了。
而这高晋轩也当真了得,前几年便得了秀才,家里早早订了他与储秀的婚事,却因储秀守孝拖到现在才成了亲,也就有了那妻未进门妾先孕的荒唐事。
高晋轩有些欲言又止,但见老太太高兴,一时有些悻悻地,最后还是告了辞退出去了。
剩下一屋子人仍说说笑笑的,老太太兴致极高,几个女人又陪着玩了一回牌戏,老太太又惦记着问巧儿怎的没来,花娘想到巧儿那双眼睛,绷不住唇角一弯,又不好说实话,只得回说身子不舒坦将养着,又凑着趣地说:“老太太可是只顾着巧儿了,连孙媳妇相陪都不乐意,以后都不叫巧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