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
贺忱嗯了声:“主要是去医务室拿了个东西,耽误了些时间。”
他说着,从一旁的书包里摸出张白色纸张,放到桌面上,往兰禾那边推去,“阿姨,您可以看一下。”
兰禾瞧他一眼,接过纸张,展开。
病历单?
纸张上字迹娟秀熟悉,兰禾看了两遍,又对上第一行的名字,惊讶:“枝枝什么时候生的病?”
怎么没跟她提起。
“上个星期四。”
贺忱平和道,“她去班主任办公室抱卷子,回来时在楼梯口晕倒。如果不是我碰巧看见,她很有可能会当场摔到后脑勺,被送进市医院。”
听着就很凶险,兰禾皱起眉:“怎么回事?”
“校医说是心理压力过大,缺乏休息,导致的短暂性贫血。”贺忱目光笔直地看向兰禾,“在此之前的前一天,她困到刷着试卷都能在体育课上睡着,全程不到三分钟。”
贺忱顿了下,嘴角扯出个弧度,反问,“阿姨,您觉得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很温和,甚至称得上谦逊。但这句话却像一把剑一样朝着兰禾逼来,让她几不可查地蹙起眉尖:“你说要和我聊聊,就是聊这些?”
“对。”贺忱直言不讳,“我今晚单纯地想向您提出建议,因为您对御枝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兰禾觉得可笑:“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小朋友,你又是在以什么身份向我提建议?和我女儿早恋的身份?”
咖啡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察觉到两人氛围微妙,从手机球赛里抽空往窗边瞄两眼,又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