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婴悄然落在了他的身后。
自从他被废黜,交出太子印玺,搬离东宫以后,旧部对他的称谓发生了改变。
王修戈略有惊诧,扭转过眸:“你不是在河东么?”
韩婴的头发已经冒出了一大截,早已不是当初那寸短,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挡住了目光,实在不晓得应该怎么说,他为难至极,然而最终仍是开口,道:“属下被萧家的人发现了。属下想,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不必明说,王修戈的瞳孔倏地震动。
然而韩婴看不到,自顾自接着道:“姬娘子的安全,自然有姬、萧两族的人庇护,萧氏对属下敌意颇深,属下没有办法,只得先行返回金陵。那萧世子,已经与姬娘子……说亲了。”
面前久久没有动静,连半点声音都无,韩婴呆怔半晌,猛地抬起头,只见王修戈突然按住了自己的右臂,额侧青筋痉挛,脸色也浮现出一丝青紫之气,韩婴吓得破音:“主公!”
早知道他就不说了,“薛先生!”
他要出去喊人,王修戈制止了他的去向,韩婴停了下来,目光焦灼,忐忑不安地搓着剑鞘,不知该说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道:“薛先生应该在益王府,属下刚才看到他了。”
“不忙,”王修戈将身靠在轮椅一侧,低下头,慢慢平复呼吸,“你方才说,萧也与阿……姬娘子,已经说亲了?他们,谈婚论嫁了?”
韩婴现在后悔不迭,恨不能手舞一把大铁锤咣当砸脑门上,将这个人头猪脑的自己给砸晕当场,好死不死的,偏当着主公说这话来,又恰巧薛先生不在。他哭丧着一张脸,道:“您就别问了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