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边,终究还是被翻开了。
没有一个字,只是一笔饱饮墨水的痕迹,力透纸背,由上而下几乎将纸张划穿。
之后,也再也没有一个字,仿佛时光在此刻,戛然而止。
他颓唐无比地将起居注慢慢关上,压在胸口,慢慢地朝着她曾睡过的榻倒了下去,仿佛终于可以在此入眠。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是在空空荡荡漆黑一片的空间里,四面都是高墙,唯独那一角天窗,亮着柔和的月光。
王修戈从梦魇当中挣脱出来,看向裹着银色手套的左手,才恍然间明白,自己已经回到现世,梦中的一切都不再可能会发生。
而这时,丹田周围胸腹中似有一股翻涌的热力催动起来,搅和得五脏六腑几乎寸寸爆破,变成一摊模糊的烂肉,王修戈咽喉一哽,突然弯腰往前直直地喷出一口血沫。
地面都是他的血。
同时,掖幽宫的大门随着机械齿轮发出的轰鸣声忽然被推开了,大把刺眼的阳光洒了进来,抛在地面。
他已经不习惯激烈的强光,用衣袖遮住眼睑,皱眉,慢慢移目门外,那灿烂的阳光里,浮现出了一道淡薄的身影,青灰色的绸缎锦衣,墨色一般的长发。
“二哥,我来接你了!”
少年声音明亮,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