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戈一意孤行,没有听任何人的劝告,先斩杀三人立威,其后便是雷厉风行封锁城池,同时草拟奏折向烈帝禀明河间疫情,请求朝廷向天下招募医士齐来河间援助。
烈帝方知地方勾结腐败,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若不是太子这一道奏折,他还以为河间的鼠疫只是如以往一样小范围地发生,在州官控制下不出两个月便能够平息,现今看来,竟是惊动全国的一件大事。烈帝决心不再等,立刻下旨招募大靖的医士,统一调度,暂编入太医院,由太医院林太医所领,前往河间抗疫。
烈帝为此数日寝食难安,始终关心河间百姓的民生,倘若太子在河间不能控制住情况,致使疫病蔓延,那么对大靖将会是更严重的损失。
楚王这两日正想找父皇教习骑射,但还没进宫便被袁皇后拦下了,袁皇后怒道:“你这傻孩子,还搞不清楚你父皇正为了河间烦心,现在你那个太子兄长正在河间指挥调度,你父皇心全放在那儿,这会儿你还学什么骑射,不是诚心给你父皇添堵,令他觉得你不如太子么!”
楚王只得放弃不提这事,心中却也不觉有什么了不起的,母后这是小题大做。
河间刺史听从王修戈的安排,亲达疫病前线,划出一片郊外,指挥军民为染疫的人搭建隔离的帐篷,短短一个月,光是帐篷就搭建了上千座,有了隔离的地方,将染上鼠疫的人全部安置进去,一旦有人撑不住死亡,则立刻连同帐篷一起就地火化。
起初,每日搬进帐篷的人越来越多,过了两个多月,便有所好转,最后,每天抬进来的人和焚化的人已经降低到了几个人。忙活了两个月的医士队伍也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刺史上太子帐中报喜,“殿下神力也!此间要是没有殿下,下官命休矣!”
王修戈左手执笔,闻言,放了下来,淡淡道:“刺史何出此言?”
河间刺史将手笼在官袍大袖之中,无比汗颜地低着头说道:“殿下亲眼所见,鼠疫期间,尚且有区区六品小官,能拿出数千两只为给母亲贺寿,这其间官商勾连,究竟腐败朽烂到了何等地步可想而知,下官上任不久,有心锄奸,可一直以来都苦于无力治理,若非殿下以开山之气魄,杀鸡儆猴,这上下官员震慑不下来,鼠疫绝不可能在短短三个月间便有所好转。”
王修戈道:“你的这些歌功颂德之词于孤无用,震慑不下来,是你的过失不是孤的荣誉。孤身上背着三条人命,待回金陵之后,孤自会向皇上请旨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