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即缚枷锁。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他仿佛是世界的局外人,冷眼旁观那一份份喜怒悲欢。有的人可以归去,有的人却只有来处。郁白混迹在人群中,以路过之人的视角去看枫叶山庄的楼阁和山林,转身之际,却忽而冒出一个念头。
假若自己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即将有性命之危——他还会拒绝赵钧吗?
一声惊雷炸响,土地庙残旧的屋顶随之颤了几颤,屋角有几个地方已经开始渗水,处处透着摇摇欲坠之感。郁白往角落里挪了挪,在遍布风雨的黑夜中慢慢去触碰不愿回想的昨夜。
对赵钧来说,那是出乎意料的一吻,对他来说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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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子夜,风雨越发大起来。郁白在桃叶郡里走走停停了一日,到这会儿终于有了些许倦意。却在此时,忽有门开的声音透过风雨传来,令他从浅眠中惊醒。
没想到这样大的风雨里还有人来。
听脚步声,应当是一个人。那人的步履缓慢而沉重,透着一股颓唐,想来是无家可归的孤苦之人吧。
郁白往角落里缩了缩,面朝着墙壁,重新闭上眼睛。土地庙无灯,又是深夜,他实在很不起眼,若是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庙里还有一个人。
香案前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来人在上香祭祀。然而求了什么呢——郁白在涌上心头的倦意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人将香插进香炉中,他并未下拜,只静静注视着这尊小神,未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