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漆黑的眼睛大睁,胸膛剧烈起伏:“你……你……”
赵钧微微叹了口气,一点一点拭去郁白满脸的泪痕,动作轻柔的如同呵护易碎的瓷器。他循循善诱着问:“阿白,你听到什么了?”
“我……”
秋风中,凌乱的记忆坍塌重组,郁白只觉头痛欲裂。他不知道那是喝下去的苦药发挥了作用,药在出闸的洪水前树起脆弱的藩篱,却又在狂风骤雨下剧烈摇晃,濒临破碎。
他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似乎有万般光影闪过,却无一者停留。
——郁白,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朕有无数种手段对付你。
——阿白,我真的心悦于你。待到一切了了,我便同你出宫去,浪迹江湖、逍遥自在。
——郁白,你可知你过去两年经受的耻辱和痛苦,全拜赵钧所赐?你几乎死在他手里,最可笑的是,而今你又一次相信了他。
暧昧、喜欢、誓言、强迫、谎言、欺瞒、阴谋……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他得不出答案,也辨不清真假,只能这样被赵钧紧紧抱在怀里,任凭满腹疑问,却抓不住一个答案。
郁白勉力推开赵钧,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漆黑一片的眼前渐渐恢复亮度,他依稀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郁白张了张口,声音哑的不像话:“……赵钧。”
赵钧急忙道:“怎么,可是方才伤到了?”
郁白摇了摇头,任由那些碎片闪过,赵钧再次把自己拉进怀里。万般思绪闪过,出口的却是:“骊山……骊山秋猎,怎么还会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