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姝正在吃水果,冲他摆了摆手。
“过会儿我助理来接,你送他回去吧。”
龚喜这才迈开步子:“你到家之后给我回个消息。”
许肆困得厉害,脸颊烧着一团酡红,不太清醒,龚喜小声哄着,骗着,才把人弄上车。
他窝在后座里,抱着自己的羽绒服,脸颊贴着冰凉的布料,睡眼惺忪地打瞌睡。
窗外夜景迷离,灯光斑斓,被窗户折射分散,落在许肆脸上时已经不大真切了,像虚妄缥缈的梦境,把人虚虚笼住。
他阖着眼,像睡着了一样,无声无息。
红灯跳过去,龚喜握着方向盘,把窗户开了一点小口,散去车里过于温暖的潮气,手指收回来时,突然听到许肆在说话。
他追问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等了会儿,没人应答,他想着自己或许是听错了,没多在意。
下一个红灯路口,车子徐徐停下,一片静寂中,龚喜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许肆的声音。
他说:“我想她。”
空调口徐徐输送着暖气,龚喜却在这一瞬间浑身冰冷,他想,许肆应该非常、非常难过。
他太难过了,所以让酒精轻易麻痹了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一丝一缕地把情感抽离,说了平日里不会说出的话。
许肆仍然阖着眼,脸上的酡红还在,嘴唇却很白,瘦削的下颌埋进外套里,脑后的丸子头散开了,几缕发丝落在耳畔。
他很轻很轻地问:“她怎么还不回来。”
车里静默良久,绿灯在黑夜里发出幽幽光亮,龚喜把窗户开大了,让夹着雪花的冷气扑到脸上,平静地说,“你去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