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站了起来,连句话都没留,就离开了半山。
对姜朵而言,在迟倦这里打工,跟给周老板打工,没什么区别,都是赚钱而已,事情干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拿着钱好还债。
至于迟倦开的这个价,虽然冤大头了点,可却是一刀一刀割在她尊严上的,姜朵一丁点都不觉得愧疚。
毕竟细细数来,迟倦欠她的,死了都还不清。
姜朵一走,这半山又恢复了死寂,偌大的一个别墅,连个微薄的呼吸声都难寻到。
迟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开灯,存在感降到最低。
四周陷入黑暗的时候,听觉最为敏锐,他能不通过猫眼、监控,就能察觉到姜朵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
他已经这样“窥伺”了三小时。
等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时,男人的肩膀才骤然松懈,浑身的无力感侵透四肢百骸——
他这一天的念头,只挂在姜朵身上。
姜朵一走,他又成了那个摇摇欲坠的孤魂野鬼。
迟倦麻木不仁的站起了起来,推开书房的门,他其实一直都是半掩着,如果姜朵有心来看看他,就算是怀着一种敌意也好,只要能过来看看他,都好。
可是没有。
姜朵走过了半山的每一处,却独独略过了他所在的方位。
迟倦的尾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他裤管被风一吹,露出了细瘦的脚踝,暴裂的青筋盘踞在苍白的肌肤上,仿若风再大一点,连人都能吹走。
男人转过头,把目光打在了餐桌上。
丰富的盛宴,完好无损,甚至连桌椅都是当初的摆位。
姜朵或许连看都懒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