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兴奋。
没人注意到一个人的消失,这是个很大的地方,总有人走开去探险、找乐子,再回来。他看到好几个从别的走廊回来的人,笑着去找他们的朋友,汇入人群中。
韦安抓着带给归陵的宝石,满怀希望地去看。
但是没有,没有,只有他不在。
韦安头上沾着彩条和亮片,不断寻找,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慢慢失去方向和基准的感知。仿佛虫子失去了触角,或动物被切去了大脑用以生存的一部分,他的脚无法踩稳地面,世界化为无解的光团,他的稳定、常识和行动能力都被剥夺了。
他的询问惊动了一些士兵,他听到几个零碎的声音,问“陈长官”去哪了,但没有回应,没人看到。
接着韦安看到一个士兵指着一条走廊,不安地说道:“我刚才看到他,往那边去了。”
韦安冲进去。
这是和这栋世界树节点建筑没什么不同的走廊,前面亮着灯,后来越来越暗,大部分都坏掉了。
韦安快步朝前走去,想着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秒里,突然看到那人就在前方,在研究某个可能发生的危险,或别的什么让他来这里的原因。他紧紧抓着宝石,要给他的。
随着他继续向前,上方的灯全灭了,只有踢脚线上几盏安全灯。
天顶变矮了,世界树建筑有生物的形态,尾端变细,从喧闹的大厅进来,能清楚感到生命与力量逐渐走向终结的路径。
走廊两边的房间逐渐消失,只有简单的带状玻璃合金,外面是漆黑的水,连苍白的人形都没有了。
灯完全熄灭,连基础的安全灯都不见,天顶降低到无法行走,没有人。
韦安停下脚步,他走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