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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变了腔的尖叫对他如同音乐。

韦安的本体有一会儿陷入了昏迷,他不想醒着。

他做了个梦,也许剩余的力量太小,那是一个小孩子似的梦,色彩特别童话,没什么像样的内容。

他在孩子时的床上,旁边有星星的灯,在某个飞船上,外面是无垠漆黑的真空,死寂的没有任何声音的世界。

他在等什么人,但是知道不会有人来。

那是一个特别忧伤的梦,梦中的植物没有发芽就凋谢了,有着浸透一切的孩子纯粹的伤感。

韦安知道再也找不到旧日的那个人了。

他是个落入了地狱的怪物,骨子里就充满恶意,身体被火焰烧灼,每一个细胞都沸腾过,毁灭了,黏乎乎的,没有留下一寸自己的地方。他体内有古老的禁制,是他自己欢迎它进来的,它感觉如一道道坚硬的铁环,某种刑具一样的东西,恶毒地越缩越小,将致他于死地。

重启只在很短的时间剥离了痛苦,禁制的剧痛仍在,永远也不要想摆脱。

他这种生物大概也活该得到这样的结局,在狭窄、窒息、在无情的挤压中感受到的漫长的死亡。

韦安的沉眠越来越深,关于幼时的那点梦也熄灭了。

但在这寂静中的某一刻,疼痛渐渐退去。

黑暗中,梧桐号变得巨大,它伸展身躯,是在虚无中一望无垠的巨兽。

韦安听到撞击、碎裂、拼合的声音,他像在一片黑暗摇晃的甲板上,不知整个世界在发生什么。

接着他感到归陵系统的存在,如海一样在他周围,是冰冻的代表消亡的海,没什么能力温暖别人。但韦安知道可以,那暖意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他的一小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