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闵低咒一声:“刚出虎穴又入龙潭,林清栩到底什么来头?”
程晏池冷峻的侧颜显出肃杀况味:“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坐这里空等,不如再从周理那边下手,就算要走他的命也在所不惜,我今天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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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之后,春意稀薄,空气里的潮凉蔓延骨髓。
盛微宁蜷缩床角,迷迷糊糊醒过来,猝然撞进一双阴沉沉的眼眸。
她微愣,目色暗了暗,警惕地往后退,疼痛的肩胛骨贴住墙壁。
钟宪淡淡开口:“程晏池来奇瓦瓦了。”
注意到盛微宁唇瓣抿了抿,他阴侧侧地笑:“凌晨就让你们见面。”
盛微宁默然片刻,直视着钟宪:“你们兄弟关系应该很好吧?”
“怎么?想用手足情深打动我?”钟宪俊秀的眉眼冷厉阴郁,幽幽出声:“大概十年了吧,我跟这家伙用同一个身体,最开始,他没发觉我的存在,是我们的母亲发现了我,真可笑,那个图一晌快活抛夫弃子的女人,明明没和我相处过多少时日,她居然能认出我。”
盛微宁淡声接腔:“母子连心,做母亲的认不出儿子那也太滑稽了。”
钟宪神情一僵,冷笑着看向盛微宁:“用我的话来堵我?你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回到正题,我们的兄弟关系是还不错,自幼便形影不离。”
“当初父母离婚的时候,我们兄弟俩哭得很凶,后来经常玩角色互换的游戏,他代替我去意国念书,我替他在社区做志愿,他总坚持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父亲走投无路带着我寻短见,傻小子很伤心。”
钟宪说到这里,神思不由自主恍惚,他凝视窗外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冷冽的唇角浮现感伤,紧跟着,又诡异地弯唇:“清栩真的不希望我们分开,为了把我留在世上,他常常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假装我活着。”
这情景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因为人格分裂寄生另一人的体内,云淡风轻讲述自己死而复生的历程。
“父母赋予我第一次生命,清栩又帮我重活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