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对于顾雅筠而言,恍如隔世,那段时光远的如同上世纪。
彼时的顾雅筠自诩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所以她高傲矜持,能用怜悯宽容的姿态在不动声色间面对境遇凄凉的人,自然而然流露出自己人上人的做派。
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不可能做回那个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女。
顾家的荣耀摇摇欲坠,未婚夫被盛微宁抢了,就连她引以为傲的音乐事业都风光不再。
不止如此,她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甚至对酒精上瘾,再没办法光鲜亮丽地沐浴聚光灯,曾健康的身体犹如蜂巢,内里百孔丛生。
顾雅筠抬眸,盛微宁静立雪地,皎洁雪景将她衬得凛然不可侵。
盛微宁就像一面镜子,清晰照出她不愿直视的难堪与狼狈。
“那时的我真没想到,我们会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反目,明明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斗得不可开交。”
顾雅筠定睛打量盛微宁,目色忽明忽暗,抿着唇神经质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抢程晏池,什么都不会发生,是你霸占晏池,夺走了我的幸福,是你害死了应欢母子,至今还来道貌岸然说教我。”
“你说的不错,我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能够平安无事相处。”
顾雅筠一步步走近眼波闪烁的盛微宁,红唇呼出的白雾溢散着寒气:“你和晏池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你们自私自利的爱搞得所有人不安生,盛微宁,谁都有资格评判我,唯独你不配。”
“你家世落魄身份卑贱就算了,跟姜涛的渊源也不浅,晏池不恶心你,你真当自己冰清玉洁吗?演得入木三分,小心画皮扒下来万人嫌。”
“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唯独自己始终最干净。”
盛微宁懒得和顾雅筠长篇大论,轻轻一笑:“你要怎么想,随便你。”
陷入嗔怒偏执境地的顾雅筠是无药可救了。
在她眼里,全世界的人都亏欠她,与其说她把程晏池当未婚夫倒不如说当成了私有物,其实不见得多喜欢,只是愤恨被抢走了而已。
大冷的天,顾雅筠挨冻,她干嘛陪着犯蠢?
眼见气定神闲的盛微宁重新转身,顾雅筠不假思索拉住她。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