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夜发生的变故接踵而至,打得人措手不及。
周继业怒气冲冲斥责程晏池。
程晏池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顾雅筠,吩咐贺章马上买回意国的机票。
因为天气恶劣,最早航班订的下半夜。
黄昏时分,程晏池离开医院回盛微宁的公寓。
凑巧碰到邻居辛蒂,怀里抱只京巴狗。
程晏池和憨憨的黑眼珠对上,眼波微动,瞳孔漾着淡漠讥诮。
盛微宁三年前把这条狗托运到利兹,三年后又把它送人了。
他不喜欢这条狗,最初住到公寓总要求盛微宁处理掉。
虽然他不愿承认其中缘由,是盛微宁三年前宁可要条狗都不保留他们的回忆。
憨憨微微昂起小脑袋,巴巴瞅着紧闭的房门。
辛蒂上午不在家,不晓得发生打斗的事。
“程先生,赛琳娜还会回来吗?她托我照顾憨憨。”
憨憨朝男人吐吐舌头。
程晏池随手揉了揉它顶花皮,漠漠启唇:“嗯,还会回来。”
揿下开关板,舒柔的光亮立刻逼退重重暮霭,填充视线的仍是熟悉的摆设,家的温馨感恍若还存在着,沙发上的玩偶眉眼弯弯,机灵劲十足地看着程晏池。
那个人,却不在了。
程晏池的目光凝定花桶,花用保鲜剂打理过,还没枯萎,娇艳欲滴地伸展着风姿。
“应景完,我就把它们做干花、玫瑰饼。”
清媚的面容、娇憨的表情、软嫩的声音历历在目,像锋利的箭在寒风中插进心口。
地砖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程晏池信步沿着踢脚线走一圈,最后进他们的卧室。
程晏池径直来到盛微宁的梳妆台,脸色阴晦地拉开抽屉。
果不其然,他送的东西,她全没带走,包括信用卡与项链。
盛微宁行事周全,思路缜密,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故此她身上应该还有存款。
程晏池盯着链条沾染血痕的项链,眼眸漆黑而深邃,心底翻涌无休无止的激痛。
情人锁,的确是不牢靠的。
这世上借助外力维系的感情,从谈不上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