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余光扫过湿漉漉的裤管,冷淡陈述:“你再这样不控制自己,我就要你给我把全身都擦了,到时候看谁更犟得过谁。”
盛微宁绷着唇角,沉默,怒气翻涌胸口,集聚成漩涡肆虐瞳孔。
程晏池漠视她怒火,看向那朵依然红艳的小巧耳珠,像可爱的珊瑚。
心底叫嚣的戾气被弹压些许,程晏池撩起眼皮缓缓望向盛微宁。
“盛微宁,你别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说服我,我从谈不上正人君子,我要逼你就范,多的是法子。”
盛微宁嗤笑:“照你这么说,我得感激你对我网开一面?”
话落,两个人都同时没了声,只剩柔和到虚幻的灯光寂静流转。
是否网开一面,还真不好定论。
程晏池睨着盛微宁的轮廓失神片刻,言简意赅:“一年。”
盛微宁立时听懂了,目光温凉,面上铺满凛冽寒气,秀眉堆起皱褶:“你这样的意义到底何在?你比谁都清楚你我之间不会有好结果,不然两年前你何必用顾雅筠掩人耳目?”
关于程晏池对顾雅筠的用心,盛微宁初始真以为他们要结婚,后来才明白程晏池是故意放大顾雅筠的存在感,为的……
盛微宁说不清什么感受。
她其实长这么大,没真正体会过有人润物无声保护她的经历,特别对方还是所谓的仇人时,那种震撼更强烈,直抵脏腑。
但也正因如此,可见程晏池多忌惮自己的舅舅。
不提他们没法各自放下心结。
即便可以,程晏池该怎样面对梁家?
如果梁修凯得知真相迁怒她,她自己没关系,盛悦呢?
好多好多难题都找不到解决方式,可结局一定惨烈。
盛微宁光假设那种天崩地裂的场景就难以接受。
灯光落在程晏池幽深眼底,宛若一池星星被狂风暴雨击碎,绵密的星光忽明忽暗,虽然光亮微弱缥缈,仍能照亮盛微宁的彷徨。
“联实计划在利兹搞风电开发的项目,梁家有投资,我这一年会常来利兹住,你明年七月回国,我保证,届时你我再无瓜葛。”
“我还能相信你?”盛微宁心绪升沉,直视程晏池,秀美的眉骨爬满深深浅浅的阴翳,整个人的气势森冷而决然:“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反正都要痛,长痛短痛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