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眸如寒玉,呼吸莫名扼了霎那,平静语调毫无起伏,脸上万年不变的清漠淡然组成无懈可击的面具。
“不也是你的信以为真?”
“死里逃生,开开玩笑有益身心健康。”
盛微宁缓慢地眨眨眼,环住程晏池肩颈,乖顺得惹人怜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怕你把我丢下,那我就真的只能毒发身亡了。”
她笑吟吟地亲了口程晏池脸颊:“给你奖励,你是背我的第二个男人。”
程晏池掀起唇线笑得阴冷,嗓音荡出喉间,双手牢牢卡住盛微宁腿弯。
“我知道你怕死,为活命做什么都愿意。”
盛微宁纤睫翕动,思绪陡然一转,立刻想明白他的深意,嗡声嗡气地说:“迪拜那晚,是肖若萍算计的。”
“她打算毁了我,这样我就不能嫁给程昱川。”
“幸亏遇到你,被你睡当然比被他们欺负好得多,你是我亲自选的男人,结果再不好,也是我自己的抉择。”
“所以我恨不得肖若萍去死,太狠毒了。”
话落,她蹙眉低呼一声:“你掐我做什么?好疼!”
程晏池微微松手,神色自若:“看你还有没有毒血流。”
盛微宁哼了哼:“你分明是恨不得掐死我。”
她看不到程晏池脸上已是一片阴云密布,浓厚的黑霾盛满眼眶,寒眸不知不觉淬了冰。
“三番两次救你又把你弄死,我很闲?”
“大公子喜怒无常,变脸的戏法出神入化。”
程晏池薄唇飘出讽刺:“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自己选的路,各取所需,谈不上委屈。”
盛微宁对答如流,嘴角漾起绵软的笑:“好困,我休息,到了叫醒我。”
程晏池的确阴晴不定。
也不晓得盛微宁哪句话说错了,他侧脸线条更加冷峻逼人,面容晦暗,眼中只剩难言深沉。
雷雨逐渐消停,被星月环绕的夜空格外清朗。
盛微宁静默地凝视着,哪怕依然头晕脑胀,心境却一片平和踏实。
或许是因为人,或许是景致空灵,还或许是脱离了未知的险境。
后来再回忆今夜,哪怕时光满目疮痍,两人阻隔着千山万水不可跨越的天堑,盛微宁依旧能品出丝丝缕缕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