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面壁、抄书、写检讨,国君大人对整套流程驾轻就熟。
四年未见,老国君的气度样貌与以往并无太大变化。一双眸子精锐有光,堪堪轻扫,就让蔺衡后背泛起层薄凉。
这种薄凉不是惧怕。
只是心虚而已。
心虚他的求娶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导致流言对淮北王朝有一定程度的抨击。
“来了?”
老国君率先开口。
蔺衡垂首示礼,不知道说什么缓解尴尬氛围,便嗯了声。然后默默组织措辞,好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慕裎是手握继位诏书的国君,讲道理老爷子如今该是太上皇了。
人尚康健,唤先帝不妥。小祖宗却也没正式继承大统,称太上皇不免为时过早。
思忖片刻,蔺衡仍道:“陛下。”
老国君一声轻哼,算作应答。
“是出息了,听裎儿说,你不愿跟他回淮北?”
迎面就问如此尖锐的问题。
蔺衡不由神色微滞,头埋得愈发低:“我没做好准备,贸然相见,恐怕会惹您生气。”
“是么?”老国君一哂,颔首示意他别傻杵着,一旁有备好的太师软椅。
蔺衡往跟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停下站定。
“我、我还是站着罢。”过去挨训可不都站着挨的么。
“让你坐你就坐,孤一把老骨头了,哪有精神总昂头跟你说话?”
老国君佯怒。
但若细看的话,那怒气中夹杂的分明是欢欣。
“臭小子,当上国君就不把我这糟老头子放眼里啦?真是和裎儿在一起呆久了,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蔺衡被呵斥的没法儿,只得老老实实凑过去坐好。
双腿紧闭,腰板挺直,手平放在膝头,看上去乖巧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