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慕裎清晰察觉到身侧的颤抖愈演愈烈,忍不住莞尔:“发髻别束了,退下罢。”
露蕊如获大赦,忙屈膝一礼,连声‘奴婢告退’都不敢说,就急促向寝殿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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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铸象牙梳自然是没落到妆台上的。
前脚露蕊搁下,后脚就被国君大人拾起,重新覆上软缎般的青丝。
“哟,衡衡不高兴啦?”
“嗯!”
一声咬紧后槽牙的回答,与其说愤懑,不如说委屈更多。
“梳发是很亲密的行为,怎么能让她做呢?”蔺衡怨怒未消,手里的劲却温柔的不像话。“明知我在生气,还故意晾我那么久。”
慕裎失笑,指尖点上铜镜倒影里的另一张面庞。“捏碎三个茶盏、踢坏一张团凳、揉乱五本书册,我以为你已经不生气了呢。”
何止,还掰断了整整一排的狼毫细笔。
国君大人没说。
国君大人想留点面子。
蔺衡闷闷一哼,往小祖宗束好的发髻间插入支银簪。
那簪子在一色拿名贵宝石堆砌的饰物中略显无华,通体素白,顶端嵌有朵含苞待放的梅花。蕊心以朱砂点缀过,细瞧倒能品出种淡雅的别致。
慕裎只浅浅一笑,蔺衡便懂他猜出自己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