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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你打我、骂我,或是气我、怨我都好。隅清,我向你请求,不要离开我,哪怕只有一刻。”

那个英勇骄傲的将军终究示了软。

为他的仓皇逃避赎罪,亦为挽留他心悦之人。

廉溪琢静静站着,没有开口,也没有以行动拒绝。

他好似要将自己化进这漫天风雪,与不再重燃的热情一同牢固冰封。

时过良久。

直至伞面蒙上层可见的厚霜。

“走罢。”廉溪琢轻声道:“屋里燃了炭火,我想去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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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敬堂侧面有两间耳房,其中一间廉溪琢曾住过半年。

可能因为来得仓促,屋内拾掇的不大细致。擦净灰尘的案几上摆着香炉和几册佛经,青烟缭绕,墨痕未干。

炭火盆也是临时找来的,寺庙修习不重物欲,没有好炭,就用枯枝烘干当柴火替代。

廉溪琢褪下大氅,只穿简便的长衫靠到火旁取暖。

光影瞳瞳,映照着烛盏明暗浮动在他后背,无端透出一股惹人怜惜的落寞。

纪怀尘在他对面坐下,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精美的酒壶。

“芙蓉桂花酿,有没有温酒的物什,我替你热一热。”

“不用了。”廉溪琢垂眸,面上似乎有淡淡笑意。

那笑相当清浅,甚至难以察觉,但还是让纪怀尘感受到了安慰。

“隅清,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廉溪琢打断,声线一如先前平静无澜。

“可我现在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