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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闻讯赶来的官兵已将围观群众遣散多半,因此往常络绎不绝的祈愿口有了难得的空荡。

“那些是祈福神树吗?”慕裎指了指前方罗列错开的两行大树。

那些树都有几十米高,粗大硕壮,上边挂满了鲜艳绸布。

蔺衡嗯了声:“在南憧祈愿也分等级的,有道是心诚则灵,香火钱越多代表越诚心。”

“还有这样的说法?”慕裎含笑。“挂红绸得添多少香火钱?”

“一百文。”

听上去好像不算很贵?

虽然太子殿下并没有见过以文为计量单位的铜钱,但就从一个糖人要价二十文还有那么多人争相排队来看。

一百文,应当是个平民百姓都负担得起的数字。

“那黑绸呢?南憧以玄色为尊,理应更贵些罢。”

“五百文。”

足够买两只品质上乘的老母鸡了。

半个时辰前刚从卖家禽的小贩摊子前路过的太子殿下如是思量。

“那个一千文。”不等慕裎再度开口,蔺衡指着树丫上镂空风铃先做出回答。“风吹铃响,可慰相思。”

按南憧整体国情的收支计算,寻常百姓年收入约莫在二十两左右。

做小买卖的商贩要更富庶些,差不多五十至一百两。

若勤学苦修当上了官的,俸禄跟辛劳补贴加在一块应该有三五百两银子。

慕裎望着树上密密麻麻的绸布和风铃,突然感觉有点儿郁闷。

百姓以解决温饱为紧要,贡献一百文向喜欢的姑娘或郎君传递爱慕,这合乎逻辑。

商贾小贩追求夫妻和睦,抽取五百文盼合家幸福、恩爱不移,这顺应伦理。

贵胄官吏则期望有个知心佳人红袖添香,以一千文换一段奇妙际遇,这归属常情。

但他一不担心温饱,二不愁深爱有变,三无需添香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