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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遇到刺客了。”

不同于面对慕裎时的脆弱感,在廉溪琢跟前,蔺衡更多的还是郁闷。

“你也掌握不少朝堂机密,怎么就没人去行刺你呢?”

“什么话?”小舅舅不满的啧声。“我又没坐拥五十万大军。”

“孤现在也没有啊。”

原本一句很平常的回怼,不料廉溪琢却陡然神情微变。

“蔺衡,你”他翕合半晌唇瓣,终究咽回万千疑问,只轻叹了口气。“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慕裎吗?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

“什么话。”

国君大人是打算学他的语气含混过关来着,可惜小舅舅的无赖没掌握到精髓,倒显出了自己的心虚。

“我知道,南憧五十万大军里有二十万是怀尘的亲信。可既然他当初不顾朝臣反对助我登基,那么日后不论我怎样,都绝不会糟蹋他的这份情谊。”

“要是淮北奸佞难除,或者慕裎和你分道扬镳了也是?”

蔺衡遭廉溪琢问的一阵缄默。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纪怀尘尊他敬他,甚至甘愿拿先辈积攒下的忠兵将士去稳固他的皇位。

这份情谊,说出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细究起来,身为国君要顾全的,又何止仅有一份情谊。

“我赌怀尘懂我,三年的兄弟,他明白我有多看重南憧子民。”

“那万一要是赌输了呢?”廉溪琢一急,大病尚未痊愈的身子紧跟着轻颤。“怀尘是个死脑筋,你认定的人,他未必肯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