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裎勾唇道:“廉亲王。”
思绪一遭打断便很难再细想,廉溪琢索性抛诸脑后,笑吟吟跟他搭腔。
“是巧,更深露重,殿下不在池清宫歇息,怎么想起逛朝暮阁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睡是睡不安稳的,不如走走散心来的惬意。”
不似白天小舅舅、侄媳妇儿的玩笑,‘廉亲王’‘殿下’这等正式称谓,充分暴露了他们对彼此的不信任。
偶遇是遇,找上门也是遇。
一场相互试探,蓄势待发。
慕裎指尖玩转着玉令牌,顺便饶有兴味盯住对方拎着的大包袱。
廉大学士不紧不慢的盯回去,目光落至令牌上时,神情有片刻微惚。
“我那侄儿是大方,连这块牌子也舍得赐给你。”
“赠。”慕裎斤斤计较的纠正。“我与蔺衡之间,和旁人不同。”
廉溪琢一笑。“是我失言了,殿下莫见怪。”
“怎会,王爷似乎气色不大好啊,可是为纪将军在挂心?”
廉溪琢默然半晌,他敛去笑容,不答反问道:“殿下气色甚好,看来马场之事,并未给殿下留下什么后遗症?”
“王爷不必多虑,本太子倒没有弱不禁风至此。”
慕裎莞尔,他的眉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润,抬眸颔首极具柔和。
只是那潜藏在柔和外表下的侵略性,如芒在背,让人不容忽视。
廉溪琢静静道:“朝暮阁是宫中禁地,不会有闲人往来,你我不妨趁此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慕裎早有此意,便将衣摆胡乱卷起,席地坐到台阶上。
他刚坐定,还没等开口,一柄带着风劲的软剑就擦着耳侧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