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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风中转了半个多时辰,廉溪琢终于搭乘上了过路官员的顺风马车。

直至吏官将疑似被抛弃在宫道上的大学士,平稳送到某烟柳巷门口的时候,揉着酸疼腿脚的那个面色才稍稍有所缓和。

廉大学士客气道过谢,然后在同僚的注视下,连瘸带拐地扎进了长歌坊,并且一口气点了八个唱小曲儿的姑娘作陪。

长歌坊是廉溪琢常来的地儿,惯以呢哝软语和江南小调闻名于皇城。

倘若闲着无事,到此听听酥到骨子里的曲儿,绝对是无可匹敌的享受。

然而廉溪琢今日心情不佳,琵琶叮咛不但没有抚平心头烦闷,反倒让他无端生出一股子邪火。

“爷,这酒烈的很,喝得如此猛怕是要伤身呢。”

一位面容姣丽的舞姬温言相劝。

她腰肢纤纤,半个身子斜倚,胸脯几差要贴到廉溪琢怀里去了。

出乎意料的,廉大学士迅速躲闪,劈手抢回酒杯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且神情里蕴满淡漠疏离。

姑娘遭了冷待,如杏瓣的眸子闪过几抹尴尬,随即强笑道:“爷,奴家前儿新学了支舞,跳给您瞧一瞧解解闷,如何?”

“出去。”

廉溪琢猛灌下几大口烈酒,嗓音不似往常那般轻快温和。而是低沉喑哑,极符合他此刻半醉半醒的落魄状态。

姑娘还想开口,却被撇过来的骇人目光惊到不敢出声。她只得收敛起僵在唇角的笑,悻悻退出雅间。

外人都传,廉大学士贪图美色,风流不拘。

可事实呢。

事实廉溪琢是爱逛风月场所不假,但他向来只听曲赏舞,却从不染指任何姬女或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