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转瞬即过,西川国君即将要进宫朝拜,从最后一日清早开始,礼部尚书董自安就在棠梨宫内检查布置和需供。
礼部侍郎周远因之前进言纳妃被斥责过,提防蔺衡揪住他的错处迁怒处决,于是继续称病没敢进宫。
蔺衡记挂着慕裎又让他给惹生气了的事,加之没把周远放在心上,下令由董尚书全权调派即可。
董自安做事一向谨慎,眼下没有副手在跟前,愈发像打了鸡血一般,事事亲力亲为。
连带着宫人们也不敢松懈,专注手头上的扫洒活计。
廉溪琢在将军府里连续歇了两日,再进宫时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而蔺衡略显疲惫的神情,在一众井井有条中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被侄媳妇儿折腾成这样的。”小舅舅一面翻看闲置的折子,一面促狭调笑。
“三百八十声叹气,可比上回多多了,嗯?”
蔺衡简直无比烦闷,哪有心思搭腔,只紧盯着绘有俊马图的帖子出神。
廉溪琢好笑,传宫人递进来一叠瓜子和半壶香茶,双腿一盘,就摆出不吝赐教的架势了。
蔺衡懒得管,自个儿埋头琢磨半晌。
结果发觉实在是琢磨不出什么名堂,这才不情不愿的挑了几句关键说给小舅舅听。
廉大学士听完便是一声喟叹:“唉,当初我就说你对他很是在意罢,你偏不肯承认。也不知作甚呢,非要顾全这点破面子。”
“孤和你谈论的重点是这个吗?没办法就说没办法,少扯旁的。”
“几岁了还玩激将法?”被噎了一记,廉溪琢不气反笑。“想搞定那位太子殿下不难,不过我有个疑问,需要请你先解答一下。”
蔺衡颔首望过去。
廉溪琢道:“你为何不觉得,慕裎生气,是因为他心里有你呢?”
“这不可能。”国君大人下意识接茬。
话落他自己也察觉好像是太武断了,唇瓣几次翕合,最终却没做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