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待皇帝陛下褪去上衣露出伤痕时,慕裎神色陡然一寒。
伤处不但深,而且极长。
从心口直到腹部,皆泛起粉褐色的肉痂。
之前的伤口尚未完全长好,里面的肌里不知是受挤压还是药物用得猛了,往外翻生覆盖在表层。
显然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的境况。
看最里一层结痂的颜色,受伤应当在四五天前。
“你那日从朝暮阁抱我回来,已是有伤在身了,对吗?”
蔺衡微微低头,一如在淮北给人当侍从时的温顺模样。
他不吱声,做太子的那个愈加怄得直锤床榻。
“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吃喝享乐、贪玩生事,半点心都与我交不得?”
“没有。”皇帝陛下轻声辩解。
“我不想你不开心。”
这是实话。
当时慕裎正陷在那样的状况里,脚一沾地就疼的哆嗦。
反正人如此清瘦,哪怕身上有伤,一路背回去也耗费不了多少体力。
与其说出来惹人心烦,不如当作没发生过的,回头再找些上品膏药养好就是了。
眼见着太子殿下气成一只小河豚,蔺衡一笑,戳了戳他鼓囊的脸颊主动示软。
“别气啦,我保证,以后就是磕破点皮,我都派人来知会你一声。”
慕裎闻言闷闷瞪过去一记。
“哼,再有下次,无需旁人动手伤你,本太子亲自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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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衣裳都褪了,伤成这样怎么也得换个药才能收场。
蔺衡便让宫人去长明殿取来灼华,刚想把铜镜往窗边挪一些,方便看清药膏是否抹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