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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衡不耐烦挥手。“快去追罢,一路多盯着些,他若踢坏宫里草木石砖。照老规矩,从你月饷里扣。”

纪怀尘:这个月饷银二十两,贴补十两,加上廉大学士的,一共负债三百七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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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这对要命冤家,蔺衡真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不禁揉了揉眉心,歪进檀木椅靠上稍作休整。

在一沓奏折前呆坐了半晌,恍惚想起是用晚膳的时辰了。姜来公公早备下菜品,只等陛下传召即可端上案几。

鲍汁酿小肚、八宝野鸭羹、绣丝乾贝、蒜蓉山药、还有一道炝炒叶青。

菜肴很精致,可惜国君大人实在提不起半点胃口,便长叹了口气,吩咐全数撤下。

蔺衡挥退随侍的宫人,只身踏出宣政殿。

暮色中的南憧皇宫看上去既庄肃也很孤独。可见度不太高,只有远处几座挺拔的殿宇檐顶还清晰可辩。

深深一嗅,冷冽的空气从鼻息直入肺腑,倒让他觉得满身的疲惫消减了许多。

月光练白如水,淌淌抛洒在堂前和脚边。他望着,突然就想起了慕裎。

原本那日太子殿下愤愤说想弑君,他心里是很怅然的。

而这种怅然在几日不见面中,又衍生成了一种说不明白的失落。

他心里十分清楚,慕裎有着绝对的理由去怨怼自己。

好好的太子殿下忍辱负重,换了谁都不免想宰了那个始作俑者。

慕裎即便真的翻脸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