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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不到巳时,步子快一些,应当赶得上早朝结束。

三日闲逛不是白逛的,慕裎早把几个主要宫殿的方位摸了个七七八八。

以至于他弯小路停在必经之路上时,还有空闲把晾着他不管的皇帝陛下从头到脚怒斥了一通。

难得天晴,蔺衡不愿乘坐步辇,罢朝后便不紧不慢从承乾殿走着出来。

将拐过宫道,赫然瞧见太子殿下立在不远处,正微微踮脚嗅梅花枝头的香味。

收紧的月牙色软缎显出肩窄腰细。

本就极为夺目的面庞与迎雪绽放的寒梅相衬,冰肌玉骨,眉眼如画,美得可谓惊心动魄。

蔺衡有一瞬失神。

多年习惯使然,等反应过来身上的大氅不知怎么就落到了人肩头。

慕裎回头望去,忍不住哼笑出声:“劳烦陛下大驾,还顾着我的死活。”

蔺衡佯装漫不经心抚过他簪在鬓边的花枝,低声道:“总这样任性,穿得如此单薄还敢四处逛,就不怕真冻病了?”

“冻病也比待在冷宫强。”

蔺衡差点被‘冷宫’二字惹得失笑,面上仍旧端着国君架子,淡然发问:“孤给你的宫殿住着不满意?”

“满意啊,一天泡八回澡,我巴不得睡在汤池里。”

按他对太子殿下的了解,这句多半是实话。

“吃食呢?孤记得你喜甜,着尚膳房备了好些蜜饯的。”

“是,陛下有心,本太子每顿把山楂和梅子当成米饭在用。”

“那宫人伺候的可好?”

“好得很。乖巧懂事,任由蹂。躏。”

慕裎懒懒补上后半句:“不过比起你还是差了一点。”

一言出随行的侍从皆面色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