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三日后求和书信递回来,纸张上书了十六个字。

退兵可以,无需其他。淮北太子,嫁孤侍君。

那恣意洒脱的笔法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南憧国君之手,旨在报复当年为质时伏低做小伺候人的旧账。

大抵在皇族世家中,总有那么几个是命途多舛不受待见的。

蔺衡的生母是陪嫁媵妾,先帝喜好美色,凡是个模样周正的女子都要染指一二。

比那些一夜露水情要幸运些许,至少怀有身孕后还许了个答应的位份。

但这也不妨碍先帝很快将他们母子二人抛于脑后,任其在后宫中摸爬滚打,残喘度日。

那时南憧的实力远敌不上淮北,先帝担忧日后会有灭国风险,便提前将皇子送往淮北为质,以示诚服。

送去的皇子正是蔺衡。

衡,乃权衡利弊也。

必要时舍便舍了。

然淮北一向以文治治国,并无意大肆攻伐。

十几岁的孩子送来,往哪儿放似乎都不妥。

于是淮北国君手一挥,慕裎十二岁的生辰礼物,就拥有了一个沉默寡言、倔犟板正的贴身近侍。

-

-

穿过四道宫门,再越过五座石桥,垮着脸的太子殿下终于得以在一间小巧别致的宫殿外停步。

黑金楠木牌匾上落着池清宫三个篆体大字。

青栏玉砌,飞檐挂角。瓦当下还坠有铜铃,风扬起时听得见叮咛脆响。

宫人屈膝:“殿下,日常所需的物什都备好了,您可还有其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