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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强大抑或卑微弱小,他们灵魂的投影如出一辙,不知出了什么该死的问题,竟然终其一生都无法适应周围人等处之泰然的空气。

六十二年。

2003年,27岁的夏莫久感觉自己累得快要倒下去了。全身陷入温软的床垫里,她一点一点掰动手指,慢慢地告诉自己说,还有五十一年。

还有半生年华,是她欠他,尚未还清的债啊。

“活不活得过三十还是问题。”真的不愿去想寒衣那些话,好刺耳,好尖锐。不笑的时候易寒衣一般不会骗人,说这些话时他就没有笑,半点笑意也难从平日总是弯折的嘴角觅到,“善自珍重吧久夫人,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四爷他在天上看着,一样也会心疼的吧。”

三十岁,她是依天命淡去,还是凭人意苦撑呢?

尾声

尾声

开在浅水湾姚桥路上的秦记面馆今日不知撞到什么彩头,打一大清早,一栋楼里的人陆陆续续醒来,睁开惺忪睡眼往楼下一瞧——嘿,这还是贫民窟了不是?

保时捷,宾利,劳斯莱斯……秦记门前要开名车展不成?一个五周年店庆而已,秦生买彩票中头奖啦?不对,中头奖也买不起这么贵的车,光是看,这些个豪车打太阳底下的反光就瞧得人心肝一颤一颤地。

“三姑她娘!还睡哪?起来下楼凑热闹啊!”正看得欢,薄门被大嗓门的邻居拍得震天响。

“诶诶,来了来了。”忙不迭一声应着,她慌慌忙忙卸下一头卷发筒,左右看看,也没什么体面的衣服可选了,撩起一快布单披上,下头着睡衣,拖着拖鞋,她将门一开,人便风风火火跟着古婶下去。等半天电梯不得劲,古婶性急,干脆拉着她一道跑楼梯。十六层一脚一脚地爬到底,两人是一路家长里短地唠叨着走,倒也不觉得累,“婶子,婶子,你是消息最灵通的了,这下头到底出甚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