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汾被他甩在后头,想说什么,却终于是什么也没说。
除了泄愤,安小标下这道拷打令还另有道理。他是揪准了夏莫久的学艺不精,想用狠劲把她的意识抽出来。这一打整整拷了一个下午,中间安小标去见了彭洛,那边刑罚却是不停的,一桶接一桶的咸涩海水兜头浇上去,只要没反应,就换更细的鞭子,更尖的倒钩密密地抽。终于到晚间,夏莫久被浇醒了。
他去看了,血淋淋一道身子,几乎看不出本来的皮是黑是白。
果真,是打到烂了。
“没见过这么悍的女人……”连行刑的都嫌手酸,边说话边偷偷地转了两转手腕,“要是排个受刑英雄榜,她脱不了前十。”
道上规矩,不打女人脸。因此她纵使全身血肉模糊一番凄惨,那张脸却还俏生生的,白得像血泊里浸出的一轮圆月。看着他,又不像是看着他,她嘴角微扬眼中含泪,不知是哭是笑。
该说史世彬的眼毒么?一挑,就挑准了块这么死硬的骨头送给他啃。
彭洛不知道的她都知道。撬开这只死硬的嘴,不说这场仗他赢定了,至少也能少死一摞人马!
“你说话,说话!”她一身鲜血淋漓皆碰不得,安小标能摸的也就那张神气混沌的脸,冰冰凉凉,触手有股阴阴的湿气,“化生池离这儿就几步路远,你说一句对路的,我现在就能送你过去。”
为难女人不是他的本意,但既然史世彬选择了一个女人左右战局,也由不得他对她手下留情了。或许从她深藏绝密从那间房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在双方眼里这就不再是个女人,而相当于一只价值连城的保险柜。
她得不引人注意——肉体弱小而精神强悍,最好还能在发挥完应尽作用后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