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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瘾上来的时候不哭,电流穿身的时候不哭,受了点抚慰优待,倒止不住哭得稀里哗啦。——也只有女人吧,古怪得浑然不讲道理。

安小标却没心思去捞女人心里那枚针,他看着夏莫久哭,自己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用哄小孩似地语调说,“好啦,阿九妹妹,你听话大家都好做。受苦受累当个叛徒,或者舒舒服服当个叛徒,看哥哥我待你多好,都给你二选一呢。”

胜利在望,他心情奇好也不足为怪。按照常理,安小标想,这是一个人心理崩溃的标志。

心灵的堤坝筑得再高,里头承的却是流水。只要一条缝,一个孔,里头的水越满越是容易哗啦一下冲垮。心防沦陷之后,后续工作就容易了。他才不管事后悔之莫及的俘虏是要上吊还是要撞墙,能用的就纳为己用,硬是要愚忠的,他包送一张去冥府的单程票。

不过审女人确实比审脖子死硬的铮铮硬汉有意思。给一巴掌塞一把糖,连哄带骗有时候反比鞭子管用。

夏莫久的嘴唇动了两动,欲说什么的样子,安小标便将左耳迎了过去。却不知这女人闭着眼,颤着唇,哆哆嗦嗦地说了些什么。一句话,令二佬如沐春风的笑脸唰地一下突变,转成了那张人见人怕、终日照不到光的修罗鬼面。

“出去。”安小标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怖,“都出去。”

识相的就该鱼贯而出。脚慢的一个落在最后,冷不丁被二佬一指点中,“你,留下做事。”

局促不安地被遗留在这个暮然空旷的房间,墙壁雪白,猛一眼看去恍同丧堂。电椅上的少女闭上眼后就再不醒来,她的头微微偏向一侧,黑发如瀑倾下,被冷汗濡湿后亮如缎子。

——也不知是活,是死。

“你去,把那电流开到最大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