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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不好了。”这些话他是边走边说的,道出后半句时人已经钻进车里了,“这回不是感冒发烧,他们说情况不对,已经进玄武医馆了。”

话都说完了,马良愣愣地坐在车里,良久没缓过神来。

“怎么会……”这是他回过神来后的第一句。

聪明如老五,他怎么没有想到过这一天,只是一直天真地期望着这番情景永不要真正到来罢了,“我出来时特意看过他的,人明明好好的,他还说他会睡个好觉,醒来的时候我们也就回来了……”

“走了。”史世彬转动钥匙发动了引擎。轰鸣声嘈杂起来,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就不怕么?

光头在一旁看着,张了张口,这句话愣是没有问出口来。

他都在怕了,怕得一时失神,这家伙敢情就真的丝毫不怕——不怕这会是最后一面么?

小六今年26岁,易寒衣说他至多能拖到30,那孩子风一样孱弱的身子,就算今朝挨过去,今后的每一时每一刻都还很难说,他都不会怕的吗?

一闭上眼就可能会死……他放在心上的就是这样一个玻璃一样的爱人,又如何能不怕呢。

伊林不知自己跑了多久。

急速奔跑中,人们惊诧不解的脸扭曲起来,变成咧嘴笑开的一张张冷嘲热讽的面孔。刺耳的议论穿透她的耳膜,她只是尽力想逃,逃出这些喋喋不休,逃出这些时刻监视自己的双眼!

但多年吸毒把她的身体败坏得差不多了。她自认是个不错的医生,知道以自己的体质必须大剂量的止痛剂,自然一不小心就会上瘾,而长期连续地使用麻醉药品能让一个青壮年活不过一轮年岁。为了尽可能保证身体,她总是吸一阵,戒一阵,刚刚恢复便又开始用药,到感觉不行了的时候,则不得不进行艰难的戒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