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亲妈咪啊,妈咪不是说,亲亲是有爱的吗?”
“那……为什么不亲爸爸呢?”
“——他有很多爱啦。”孩子不满地撅起嘴,“六叔看上去比较需要爱嘛。”
四维不知不觉间已成一片死寂。
面对一个稚龄孩童的天真话语,这群成人既无法嗤笑,也无法发自身心地认同。所有人都在沉默,沉默埋葬着代表“死亡”的此地,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合适了。
“不愧是老四的孩子。”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来,向上斜挑的眼角微眯,说的话同样不客气,“连看中的人都一样,他要是还活着,说不准会跟儿子吃醋。”
夏莫久像被踩到了猫尾巴一样,一下子全身冒刺,嗓音固然不大,却掷地有声,“二哥,今天是四哥他去的日子,我奉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他却只是摊手,耸肩笑笑,“开个玩笑而已,史大夫人,不要见怪啊。”
这一声“史大夫人”叫得有多么讽刺,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夏莫久却咬咬牙便忍了,只要安小标不再把话扯到彭洛那头,他怎么说都成,“小标你跟我来。”
说话间忽然地换了称呼,年纪确实不大的男人愣了一愣,旋即便笑着道了声好。
把孩子交给獠牙带看,杀手的眼睛还是向来的锐利,“你小心他啊。”
她点点头,知道四处都是眼线,于是没有多话。
安小标,安小标……
现在念起这个名字,全身都会不住地发抖,恨得,惊得,欢喜得,难受得,怎样的都有。话说了不止一次了,每一次都好象有三天三夜可谈,真正看上对方的眼睛,却说不上三句就不欢而散。
她不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