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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意再次侧目看向窗外,拖着行李箱的男男女女,或是中国人,或是金发碧眼,他们面上都养着激动的喜悦声色,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脱离阿洛塔战争的苦海。
谢知南下车,将迟意这边的车门打开。
迟意眼尾泛红,错开他的视线,低头走下车,被骄阳炙烤的身体,心上一片荒凉,疼,闷,无从纾解的郁结情绪。
她戴上了口罩,嫌不够又戴了一副墨镜。
谢知南也戴上墨镜,陪她一同朝前走去。
迟意全程安静。
谢知南见她不愿交流的沉闷模样,他去跟机场服务人员说明情况,提交了使馆资料,工作人员立即办理了中国撤侨业务。
谢知南一直将她送到候机楼的安检口。
迟意终于抬起头,最后一次问他:“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谢知南摇头。
迟意看不见谢知南墨镜后的眼神,谢知南却能看见她从墨镜后流出的泪水,很快又滑进了口罩里,消失无踪。
迟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久后才稳下情绪,她声带轻颤着说出一句话,声音太过低微,瞬间被周遭嘈杂的讲话声盖过去。
谢知南耳力极好,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我能不能抱抱你。
他伸手就将纤弱瘦小的迟意扯入了怀中,单手环着她的后背,细细的腰肢只有巴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