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南就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护着她跟随人潮往后退开。
迟意头埋在他胸前,视线全无,唯一双耳勉强能听清混乱的全貌。
人群如同哗哗作响的河流,被后面的人推涌着往左往右,又被投进去的石子撞得稀碎。
投入河里的石子响起汽笛声,或许是之前一辆经过,又或许是更多辆……
鼻息间不是衣服摩擦的味道,鲜血,刺鼻腥涩的鲜血味,飘得到处都是。
直到迟意躲入一家商场,还不能完全明白被谢知南护在胸口的漫长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许久后希伯堡的警察姗姗来迟,谢知南跟对方交涉时,迟意偷偷看见几辆车冲出了鲜红烂泥的路面,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
谢知南买了瓶水递过去。
迟意尚未从惊吓中回过神,白着脸没接。
谢知南将瓶盖拧开,“喝点。”
迟意看向瓶中澄澈透明的水,每一口呼吸都是红色的腥味。
“我去开车,你在这等我。”
迟意跟着起身,“一起。”
谢知南看了迟意片刻,然后带她离开避难的超市去旁边的停车场找车。
迟意时刻警惕着四周的人,那些穿着长袍或者普通着装的,在他看来都不像是好人,或者说只有谢知南能完全信任,她很不安。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找了一会儿,空旷的场地,阴风一阵一阵,加上线路老化,壁灯时亮时灭。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后跟上了三个戴着面巾挡脸的高大男性,迟意心中的不安加剧。
“水给我。”谢知南突然说。
水瓶被握了一路,早就沾上迟意掌心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