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缓安静,应是已睡熟了。
担心他突然醒来,她试着喊他几声:“王爷,王爷?”
叫了好几次,那人依旧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大着胆子从床上坐起来,略掀开他那边的被子,伸手扶上他腕间寸关尺三部,屏息细细听了会儿。
仅从脉象还无法完全判断他的腿伤到了什么地步,她想再去看看他的腿,可又怕把他吵醒,会被他捉个措手不及。
她轻轻叹口气,缩回手,尽量放轻了动作重新躺下,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借着一点儿幽微的光线,她恋恋不舍地盯着他看了很长一会儿。
睡着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好像柔和了些,一张凌厉的脸也有了温度。
她忍不住伸手,趁着他熟睡,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摸了摸。
力气很轻,像羽毛拂过一般。
邹临祁在黑暗中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唇角。
她没有发现,摸了两下,极快地收回手。把脸埋进被子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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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临祁府内防备虽向来严谨,可他自断了腿就总是活在危险里,稍不留神就要着了小人的道,故此多年来练就了一副草木皆兵的警惕,从来不敢睡得太死,往往外界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就会醒来,瞬间进入防备状态。
遑论对他动手脚的还是枕边人。
陆愔儿从床上翻身坐起的一刻他就已经醒了,可不知为什么,在她伸手过来把脉的时候,他没有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