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愔儿闻言笑道:“我又不能去考科举,学文干什么。”
丁焦看到她一身男装打扮,问她:“好好一个姑娘家,扮男人做什么?”
陆愔儿敷衍了句:“行走方便。”
她把带来的书摊开,开始询问里面不懂的地方。
丁焦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从父亲手里接掌本草堂后一直经营得很好。他是个无欲无求的,从来都认定儿女是父母债,不想给自己找罪受。二十岁上娶有一妻,也是巧合,妻子刚好是个不能生育的,正免了他的麻烦。原本他的妻子还担心他会因为她不能生育而休妻,后来一年一年过去,发现他待自己始终如一得好,对儿女一事上确实淡薄。
丁焦没有孩子,一直想找个有天赋的人收做徒弟。后来陆愔儿过来拜师,他见她是个女孩,本不想收。可耐不住陆愔儿隔三差五过来找他说情,又时不时送些东西贿赂他。她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日子向来过得艰难。又是个刚九岁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到的钱。
丁焦瞧她是个机灵的,或许真能接他衣钵,同意了她过来拜师。后来发现她确实在医术一道有天赋,许多他都想不起的精巧方子,她轻轻松松就能写出来。学针灸也极快,比一般人都要有悟性。现如今,凭她手里的本事,已经是能开药铺了。将来在他死后,他能放心把本草堂交给她。
如此,也不至于辜负了先祖的经营。
“你这一月有没有荒废功夫?”丁焦问她:“要是偷懒,以后在外头治错了病,你可别说是我徒弟啊。”
陆愔儿拿毛笔把额上一缕碎发拨到耳后,一边飞快地写着要点,一边说:“没有,您给我的书我都有看。”
丁焦知道她一向勤勉,也就没再说什么。
本草堂外万籁俱寂,偶尔有风声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