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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昔近乎低喃的声音,听上去很像被娴妃方才的威胁吓呆了:“不想日子过的好好的,忽然被人稀里糊涂接近宫里,数次险象环生……娘娘,小人苦心寻您,不为别的,只想将心里的话与您讲清楚。”

娴妃略挑眉:“哦?”

“小人如今升到了三品,瞧在外人眼中的确威风得很,实则每日如行走于悬空钢索之上,战战兢兢,除不断前进外再无其他办法。在这绝境之中,娘娘,您就是小人唯一的指望。”

娴妃慢捋垂在身前的秀发,继续听着。

“您既能让小人进宫,必能让小人脱身。小人对名利毫无留恋,只求从这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尽快逃离,好与家人团聚。”

“家人?”娴妃冷嗤一声,目光不善地打量她;“阮昔,本宫对你家中的情况可是一清二楚,就阮大虎那种死鬼老爹,还值得你日夜挂在心上?”

这鬼话的确扯了点,连阮昔自己都不信,但为了拗个有所牵绊的可怜穷家女形象,还是得硬着头皮圆。

“生养之恩大过天,父亲就算有再多的不是,终究也尽心将小人拉扯大了,做女儿的,岂敢忘恩而记仇。”

此言纯属替阮大虎脸上贴金。

这家伙当屠夫挣的那几个钱,每次都会被他拿去喝酒、耍钱,挥霍一空。

幸而他妻子李氏是肯吃苦过日子的人,揽下不少浆洗缝补衣物的活儿,换得微博酬劳用于家中吃穿用度,拉扯原主。

若没有阮大虎,这母女俩恐怕会过得更好,起码不用在他酒后挨打挨骂。

但阮昔方才所讲,全都是封建理念下寻常愚昧女子的想法,虽愚蠢了些,可信度却不低。

果然,娴妃眉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嫌弃,显然是信了几分。

“方才,小人突然被娘娘药倒,心中恐惧得紧,生怕会小命不保,遂胡乱猜测了几句,只盼着能让娘娘缓缓杀心,言语中多有得罪,还望娘娘见谅。”

阮昔嘴上说得委屈,心中却清楚,娴妃并非真的想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