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九和付廷玄同一个时期出现在观众面前,祭九走音乐的路子,付廷玄走影视的路子,两人交集不多,偶尔在工作中碰面也只是点头之交。
祭九不清楚付廷玄的病情具体到了那种程度,他观察力还行,能看出付廷玄的精神状况非常不好,已经恶化到最后一步。
这最后一步,他差一点也踏了出去。他的一只脚被“黑狗”盯上时,朱钧伊把他喊了过来,与世隔绝般的地理位置和教月月创作带来的巨大成就感让他不知不觉地远离了它,又跟着月月的节奏把生活慢下来后发现了很多他从未注意到的独特景色和一日三餐平凡生活中的小趣味。
俏俏和大厨辩论拌黄瓜应该放香油还是麻油这样无意义的看着很傻的问题时,他都会被两人认真争辩的样子逗笑。他现在是身体健康心理更健康的人,小日子过的悠闲又养生。
他是幸运的人,不知道付廷玄能不能成为下一个幸运的人。
“我也搬这里住。”
祭九把他的床铺搬到创作室。
他以前的病情和付廷玄不太一样,付廷玄是一直承受着痛苦,只是用笑容伪装了自己,而他平时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说笑笑,只在某个瞬间会产生自己无法控制的想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绝望情绪。不过和付廷玄经纪人和助理相比,他是有经验的人,更敏锐一些,他能在付廷玄产生类似想法时及时打断。
月月是他创作室的独苗苗,是所有练习生能不能飞上天的希望,凡是星梦大厂里的人都稀罕着呢。月月平时安安静静,给啥吃啥,让学什么就学什么,轻易不提要求,现在有了要求,他这个以后指望着“啃小”的老师必须满足。月月让付廷玄在创作室住三十天,那就一天都不能少,他亲自盯着。
“你不必这样。”
付廷玄走到哪里祭九就跟到哪里,厕所也不例外,付廷玄无法忍受。
祭九抱着胳膊,懒懒散散地倚在厕所门前,“身体重症需要人看护着,心理重症也需要人看护。你就当你缺胳膊少腿了不得不让人扶着你上厕所帮着你洗澡。你也才三十天,人家伤筋动骨的要尴尬别扭一百天。”
付廷玄撕不下祭九这个犹如粘在头发里的口香糖,只能忍耐着。
傅俏俏跟着月月一块来到创作室,看到平时懒到能躺着绝不站着的祭九老师亦步亦趋地跟在付老师身后,两只胳膊像小鸭子的翅膀一样往后一翘,九十度鞠躬,“祭九老师辛苦了!”
祭九老师眯眼笑,逗她道:“看我这么辛苦,中午的炸红薯球给我吃了吧。”
傅俏俏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痛苦地点了头。
迎着傅俏俏可怜巴巴的眼神,祭九心狠手辣地夹走了她餐盘里的三个红薯球,一口一个,三口吃完,感慨道:“今天的红薯球格外的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