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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从不避讳和我们兄弟仨谈起此事,“当时,生你们大哥的时候,你爸哭着把手伸到我嘴边,疼就咬我的手,我陪你一起疼。我那时候,可心疼你爸,还不舍得下嘴。后来生你们二哥,直接捞起你爸的手就一口。到生小弟的时候,你爸反倒求我,这次能轻点不”

其实,老妈生我的时候只用了三个小时,医生说头胎里不算遭罪的,可还是把老爸吓得不轻。他动了好几次脑筋想去医院结扎,都被老妈连哄带骗的拦下了。随后,老妈更是卧薪尝胆,蛰伏四年有余,在她被老爸强制命令在家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于拿到硕士学位的同时,生下了我的二弟,许陆硕。

这下你们该猜到我小弟的名字了吧对,他叫许陆博,去年出生的小摇篮里放着我妈的博士毕业证。在此,请允许我扶一下额头。

你大概想问我,为什么我老妈那么牛叉,怀着孕生着娃还能一路升级打怪读到博士别忘了,我老妈有我老爸这个外挂。他们俩就像水和液氮,一相融便迅速气化,腾云驾雾,带你装逼带你飞

说起老爸,老妈就一脸陶醉,每次提起他俩的青春罗曼史都娇羞得像朵含羞带怯的玫瑰,一点都看不出早已是育有三子、在奔四的道路上加速前进的老母亲。

在老妈眼里,我老爸可是无所不能的超人,仿佛他犹是当年舒华高中的偶像派学霸,剑桥一哥,家调香掌门人。超小声:亚太区。可不能让我老妈听见。虽然,老妈已经读完了博士,可在所有针对老爸的问题上,总是极致的唯心主义。

当然,在这个问题上,老爸则客观很多。

四年级之后,我每天的入睡时间就延迟到了10点朝后。推开厨房的门,老爸会放下奶瓶转过身,笑着问,“是小本吗作业遇到困难了”

我有时真的会读一些难解的题目给他听,有时候则陪他坐一会儿。老爸则拍拍我的肩膀,“你知道一个学霸是怎么练就的唯有四个字:再来一遍。听不懂,再来一遍;记不住,再来一遍;学不会,再来一遍;再来一遍。”

这我怎么会不明白若说,老妈对于老爸是永远的粉红少女心,那么我老爸则是一直默默付出的情种。

我曾见他,在书房摸着妈妈的课件,陷入久久沉思;曾见他,在十几本五年级“奥精”教辅里踌躇;曾见他,因辅助软件读不出二弟手写的凌乱文字时,用放大镜贴在鼻尖检查那傻小子的作业;也曾见他,在母亲搂着小弟入睡后,一遍遍摸着奶瓶,试验剂量和温度的准确性

老爸这种默默付出的毅力,总让人钦佩,致使时常会人忘记他的眼睛看不见。

当然,这不是我今天要写的重点。

我今天所写的重点是,他真的看不见

上周四的下午风和日丽的,我坐校车回家,二弟许陆硕则由钟点工黄阿姨从幼儿园里接回来,老爸抱着小弟许陆博,照例陪着老妈站在门口等我们回家。

我和二弟做功课的时候,母亲会带着牙牙学语的三弟在客厅念千字文三字经,黄阿姨在屋子里上下打扫,老爸则在厨房忙活一家人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