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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接触久了,越聊越投机, 她这才知道月如就是她之前夸奖过的那位花旦。

看着眼前清冷的美人,她实在无法将之与台上或泼辣或古灵精怪的花旦联系到一起。

蒋月如笑着解释, 可能是她在台上热闹过了头, 也习惯在台上如此开朗。所以下台后会感觉身心疲惫, 力不从心,便闹不起来了。

这一天,她来秦姨这里买茶叶。跟喜欢戏曲的秦姨无意间提到蒋月如的名字, 她这才明白了之前月如那灵魂发问的原因。

“梨花苑蒋月如,那可是花旦界的个中翘楚。”

秦姨激动地说,“那小丫头扮花旦真是绝了,每次看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第一次看,看的是剧情;第二次看,鉴赏的是戏曲本身;第三次,那就是台上伶人们的小细节了。蒋月如扮花旦时,每一个做出来的小动作都是细节,让我们每次看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但凡是爱看戏曲的, 无人不知梨花苑。但凡是知道梨花苑的,无人不晓蒋月如。”秦姨如是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祝南星想到蒋月如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那曼妙的身材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精致面孔,心中暗暗夸赞道:“月如当之无愧。”

“不过这小姑娘也挺惨的。”秦姨摆弄着手里的茶叶, “这事儿我也是听说的。你没发现蒋月如的姓氏和蒋班主是同一个吗?”

“发现了。月如难道不是班主的亲孙女吗?”她经常看到月如搀扶蒋老, 和他有说有笑的样子。

“班主对外也说月如是她的孙女,可班主从未有过夫人,一直孑然一身带着梨花苑东奔西跑, 从什么地方能蹦出来一个孙子?”

秦姨摇了摇头,“而且哪儿有家里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做伶人的?伶人啊,这一辈子都苦着呢。从小学基本功,那小姑娘身上都是受伤留下的疤和长期练习形成的茧子。好不容易打出了名气,但咱老百姓都心知肚明的事儿……这伶人就算成了多大的王牌,有多么大的名气,那说到底也还是个不入流的戏子,让人瞧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