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池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喝,风思雨难免心酸。
池歆前段时间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昨天在雨中奔波来去,虽然被人请吃了一顿饭,不过那种镇上客栈能有什么像样的吃食?他冒着雨赶回风家,气都没喘匀穿着一身湿衣服就被关入了积水的地牢,听守卫说他整晚都是站在那里,也不曾坐卧。那种水坑里怎么躺下休息?饥寒交迫泡在地牢的水中,这都快到中午,才见着点吃食,当然又累又饿了。
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三杯茶,池歆觉得自己又可以支撑三两天了。至于什么吃午饭云云,他压根就没当真。谁知道一会儿回答问题能否让风家少爷满意呢?若是言辞不当,多半还会被关回地牢。
池歆盘算着,下次再被关进地牢内,还是别在乎衣裳了,他又不是没在水坑雪洞里昏睡过。万一要被关了十天半个月的,衣服照样要脏。很可能也不是每天都会有吃食了。
这么一想,他又忍不住多吃了一块点心。其实点心很好吃,不晓得什么材料做的,他光捡着拿起来沉重的那些吃,在他的认知中,份量越重的吃食,越能顶饱。别的,是甜是咸,他都不在乎。
“池歆,你怎么吃这么多?这点心是糯米做的,吃多了不好克化。一会儿还有午饭呢。”风思雨担忧的说了一句。
池歆愣了一下,莫非自己这样贪吃无度被少爷嫌弃了?赶紧擦了嘴,恭敬答话道:“对不起,在吃了这些,三五天都可以不用再吃饭。”
“唉。”风思雨叹息,却也不能真拍着胸脯说保证以后不关他,不让他挨饿。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是奶奶说了算,父亲回来了,他就要听父亲的。今天能争取到的这个机会,若是套问不出什么重要的信息,说不定明天父亲翻脸就又要审问池歆。
“其实你统共就出了一天工,去过的院子一只手都能数完了,认识的仆人就那么几个,他们又都是素来谨慎的家生子。我爹怕你泄露机密,你又能知道什么机密呢?”风思雨试探道,“我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风家堡,我爹总说什么江湖险恶,怀疑你是包藏祸心的坏人。我觉得他们都错了。你无非只是想老实的在风家当仆人混满十年,对不对?”
这句话,池歆可算是听懂了,忙不迭点头应道:“少爷说的对。”
风思雨没想到自己真猜对了,若此时此刻池歆所有表情和反应都是装的,那也太可怕了。所以池歆或许没有任何伪装,单纯至此。
有了上面那个初步的判断,接下来风思雨调整了一下思路,故意兜了几个圈子,不曾直接就打听魔教与池家的关系,旁敲侧击的寻找蛛丝马迹。
可池歆早就换了芯子,对于以前池家的事多是片段记忆,又不敢提当药奴时知道的圣教内情,于是翻来覆去就只反复说在风家货船和来到风家堡之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风思雨越听越是无趣,正好午饭摆了上来,他一边招呼池歆吃饭,一遍装作不经意的提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去沧城拿回那封家信?”
没准池越写给池歆的信函中会有什么隐秘线索呢?
经过这小半天的相处,池歆已经放松下来,更加相信风家少爷的善良与体贴。听到这句问话,他毫不怀疑背后的用意,如实答道:“是啊,在下本来想问风管家请假,去一趟沧城。”
“这事问我就行。我同意你去,别人不会拦着。不过有个条件。”风思雨眼珠一转,夹带私心道,“你若是出门,我要安排一个人和你一起来去,否则我爹也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