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热,颜朗只觉得身前闯入了一片冰凉,接着却又感觉自己肩上有星星点点的温热传来。
刚才宋兄怒气冲冲地来了王府,颜朗听完后觉察出了整件事情的不对劲儿,于是趁着机会把人给灌醉,借着与尚书郎在王府伤心痛饮的名义悄悄来了这里。
他不信别人口中传来的‘没有半分好感’,不然,她不会在山谷下为自己拔箭,不会在半途中把自己一个人置之不理丢在路上,更不会主动和王府撇清关心,认下‘欺君之罪’。
他不信。
他来,是要亲口告诉她‘他喜欢她’,很喜欢,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欺君之罪’错不在她,她也只是被人有心利用,大可不必为此觉得愧对王府。
要说愧对王府的,该是他颜朗才对。
年少自负,自认为有能力默不作声地处理好她隐瞒身份的事情,结果却没想到会是有人在暗中一早设下的致命伏笔;又自以为时日尚早,冯大人一案可慢慢收集证据,结果却不小心中了计;曾经行事不端,没有向她坦白中秋宴‘醉酒’之后的事,总以为来日方长,未来有的是时间,却不想错失良机,害她偏听误信,二人越走越远。
要说欺瞒之罪,该是自己欺瞒她最多才是。
她所犯‘欺君之罪’,一半是受了奸人利用,一半则是自己对她的‘放任纵容’。
所以,这‘欺君之罪’就不该要她一人来背负才是。
颜朗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双手此时只能上前来将她轻轻抱住,听着耳边她小声的啜泣,颜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不会的,有我在,没有谁可以再伤害你。我有话要告诉你。”
颜朗心底里的那些话是要面对面和她讲的,结果试了两次,也没能成功。
她像是害怕自己看见她的眼泪,死死地抱着不松手。
颜朗不再勉强,于是只能任她就这么抱着,在她耳边说道:“不哭了,我好不容易才来了这里,你陪我说说话。算了,你听我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