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陈峋有些心疼。
楚辞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把头埋进陈峋的肩窝。
这样的姿势太亲密,瞬间让他回到六年前,陈峋的怀抱一直很温暖,是他的避风港。在这个怀抱里,他可以假装梦境里的事不曾发生,他可以假装自己还是小孩。
楚辞死死咬着嘴唇,把就要冲破眼眶的泪使劲憋了回去。
怕陈峋察觉,他极力压抑呼吸,但细微的动静还是在寂静的黑夜里被无限放大。
陈峋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他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抱着楚辞,等楚辞的呼吸没那么乱了才问:“想不想听故事?”
“嗯?”楚辞抬了下头,头发擦过陈峋的下巴。
有些痒,陈峋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又问了一遍。
“什么故事?”楚辞问,“可以点播吗?”
陈峋笑了:“恐怕不行,我的脑内存没那么大。”
楚辞也被他这个比喻逗笑了:“那就随便吧。”
只要是陈峋讲的就好,他都不挑。
陈峋安静下来,似乎在想讲什么故事。时间有点久,楚辞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不用听故事都快睡着了,于是催他:“想好了吗?”
“想好了。”陈峋收紧手臂将楚辞抱得更紧,感觉胸腔烫得厉害,“《小王子》听不听?”
往事一幕幕被掀开,楚辞眼眶又红了。他闷声闷气地应了句,然后在陈峋低沉的声音里,闭上了眼睛。
——
之后几天,楚辞一直小心观察陈峋的反应。陈峋无论对他的态度还是说话语气都和平常一样,没有区别,楚辞这才彻底放心。
他想,陈峋应该没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
一个下午,楚辞去修表店换了新表带,防止针扣再次松开,手表又不知道掉在哪里。
换完表带,他把手表重新戴好,严严实实地遮住腕上的伤疤,长长吐了口气。
回家路上经过花店,楚辞想到陈峋说的话,便走进去看。
花店装饰温馨,花香馥郁,让楚辞想起了他原来的花房。
家里出事后他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打理花房,那些花草恐怕早就枯萎,化作泥土和尘埃了吧。
店长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迎上来问:“您想买什么花?”
楚辞想陈峋平时只买糖果雪山,是因为他喜欢,但他好像不知道陈峋喜欢什么花。
店长见他面露难色:“您是要送给谁?”
楚辞不好意思说是送老公,想了想:“送男朋友。”
店长笑起来:“今天刚来了一批芍药,在后面,我还没来得及摆出来,您要不要看看?”
店长往里走,楚辞跟在后面,视线立刻被操作台上一大捧桃红色芍药吸引。
花苞很大,花瓣层层叠叠,还未完全绽放,包裹着里面的花芯。花瓣上带着斑点纹路,有种奇异的磨砂质感。
店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您眼光真好,这花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独家记忆。”
楚辞笑了笑:“那就要这个吧。”
他又提了个要求:“能让我自己来剪枝和包花吗?我以前养过花,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