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很严肃, 但绝不骄横,宅院很整洁,可和骄奢没有一点关系,那做到这么大到底是图什么?看到这些的张叔夜非但没有轻松些,心里反倒更加沉重。
不图享受的,一般都心存大志。
陈昭身上穿着寻常的衣裳,无非是剪裁更好看,针脚更细密,远看还能入眼,离近了之后却很一般。
张叔夜在京城看惯了豪奢,这个祝彪的穿戴比蔡京府邸厨房拨葱的仆人都不如,身上唯一的佩戴就是左侧腰间一喝荷包,看样子是夫人送的。
看到这一切让张叔夜更是无言,一时间想到了陈胜吴广黄巢朱温。
但即使这些人,有了钱之后也不会依旧简朴吧?
“张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昭的礼节很寻常。
张叔夜镇定心神,同样拱手施礼道:“来的冒昧,实在是叨扰了。”
“听闻张大人在兰州任职之时,为应对羌人扰边,上书朝廷建立西安州城,从此兰州再没有羌人之患,此等为国为民之举,显见大人之才也。”
“不敢不敢,贱名有辱清听,没想到祝龙王竟然是这般豪杰,真是失敬。”张叔夜的口气不太对。
谷彤
交谈片刻,张叔夜的师爷咳嗽一声站起,郑重其事的抱拳作揖说道:“祝大官人,我家大人这次来,是想求彪爷爷帮忙,关于寿张的西城所租税……”
主人谈闲情雅致,心腹则负责谈正事,这也是文官们的做派,陈昭一听就明白了。笑道:“可以,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便是。”
说到这里,又对边上的祝萧炎说道:“记得安排人去打个招呼。”
立在陈昭旁边的祝萧炎笑着答应。
张叔夜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祝大官人,你为何要阻拦西城税,不怕天子震怒吗?”
陈昭笑了笑,回答说道:“张大人既然是宦门出身,为官多年,能为了天子圣明为犯言直谏,被贬官寿张,祝某已经挂了一个公田提举,自然不愿意本乡本土和邻近地方遭此荼毒,所以出面拦一拦,别的倒是也没多想。”
既然对方答得那么爽快,张叔夜也不藏着掖着了,短暂沉吟之后,又是问道:“疆臣代天牧民,可这阳谷的牧民之事祝大官人却做了,这是为何?”
陈昭笑着摇头,开口说道:“祝某经商置产,偶尔帮着衙门里的官吏做些事,何谈牧民,张大人太抬举我了。”
张叔夜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就这么安静了会,张叔夜站起来抱拳说道:“这次多谢祝大官人的照顾,张某将来必有回报,希望来日有缘再见。”
人家是越境而来的县令,和当地主人见一面也就罢了,万不敢留下吃饭的。
所以当场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