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简单地兵强马壮也好,刀把子官印子都有也好,这一切都离不开金钱。
有了钱,才有做事的基础,才有挥斥方遒的力量。
毕竟当兵吃粮,千里做官只为财。
所以皇帝才把自己的心腹安排到这个位置上。
进入宅院,一路来到后宅林如海的书房门前。
陈昭整理了下衣服,通传之后走了进去。
此时林如海正在处理公文,看着他健硕的身躯,从容如意的神态,谁能像短短几年内妻子病逝,自己也一命呜呼?
“酒宴吃的可还满意。”林如海眯着眼睛询问一声。
“扬州盐商十分热情,看来他们对大人此番任职很有警惕心。”
陈昭语气平淡。
林如海点点头道:“陛下命我主政盐务,就是提高盐税,增加内帑和国库收入,这自然影响了盐商们的利益,所以他们必然会刺探情况,你做的不错。”
陈昭微微一笑:“分内之事罢了。”
林如海微微闭目,片刻之后睁眼看向陈昭:“看来你对盐务之事已经相当熟悉,我很欣慰。”
海州产淮盐,集散却在扬州,天下有三分之二多的地方食用淮盐,每年一船船白花花的盐货出去,一船船白花花的银子进来,盐商一代代赚到的银子积累下来,都是泼天般的财富。
自汉武帝盐铁专营之后,盐税便是朝廷的根本赋税之一,但现在到了大周朝的孝德年间,天下人口越来越多,吃盐的自然也越来越多,可盐税却越收越少,按照规矩每年七八百万的额度,七折八扣的只交上去一百多万银子,朝廷派人下来整饬一次就能多收一点,然后又是恢复原状。
官盐私盐上赚得的银子,克扣下来的盐税,自然不能让盐商们都吃下去,隐藏在朝廷背后的豪门世家、朝廷上的各衙门,地方上的盐运司到巡检,再到方方面面的文武官员,人人都有分润。
这么多银子撒出去换回来自然是方便和人情,天长曰久下来,构建了庞大而又细密的关系,方方面面无所不包。
除了官面上,江湖上甚至教门中也是如此,大家都想在盐上发财,陆上的绿林草莽不必说,水上的漕运那就是教门天下,他们想要吃盐上的钱财,自然要和盐商们彼此帮衬,这关系也是越来越紧密。
到了现在,大伙都做得熟了,经历的也多了,很多盐商自己蓄养团练护卫,或者和江湖草莽勾结紧密,这都不是新鲜事,刀把子毕竟是自己的才放。
于是在孝德帝刚刚继位的时候,当年盐税达到惊人的八十万两,整个朝野都为之瞩目。
这可是要写在史书上的,上到皇帝,下到户部,全都感到面上无光,所以孝德帝的这一强势任命,谁也无颜阻拦。
为什么盐商越富而盐税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