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年,来往的书信字条,已经攒了不知道几满把。信鸽来回,战报往复,他们隔着小半个大胤斗嘴,相互嘲讽,鬼画符一样划拉出来的字,铺满了一张又一张信笺、碎布,甚至是一段裹伤的布条。
不止是信和字条。每次跟着战报来往的,还有夺下来的军旗、边关的黄沙赤土,甚至是一小节枯枝,压在信封里,或者索性用战报卷着,半分不走心。摊开来的时候,却不知道温柔了谁的眉眼,又跟着谁南征北战。
别离的日子已经长过了相逢。
四年里,他们只见过一次。
第三年上,晋梁、南绍大肆进攻东线、南线,卫子熙、卫同光、薛逸联手抗敌。
战事激烈,启风几度近乎失守。逐安的守军全部被调至了南边战况更激烈的前线,镇守止戈的虎豹营分作了两半,兼顾止戈、逐安。
漠康趁此机会突袭止戈。
薛逸困于东线,分不出心思回防。
顾玖之把雁沙城交给了唐哲,带着这两年恢复起来的北狼营,驰援止戈。
半个多月的仗打下去,漠康败退。
然而不到几日之内,北关战火重燃。好在东线战事已稍平。
顾玖之带兵返回北关,与匆匆归来的薛逸在止戈城外擦肩而过。
他们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不约而同地离队,纵马靠近了对方,在错身的那一瞬,握着手里的刀剑,相互撞了撞。
然后带着各自的兵,奔向各自的战场。
“打完见。”
——“槐阳见。”
二五六年,一月,辽姚重回北关,加入北关战局。
二五六年,二月,漠康兵分北关、东线。
“小师弟,晋梁可真是,不干趴下不行。”